how do you measure a year
我回来了！
老叶本人遇见angel蔗的故事，小清新（？）
“为什么……你好像没那么惊讶？”
“你不是第一个。”叶麒圣侧躺在床上，任由那双属于张泽的手满怀探究精神地捧着他的脸。
对方欸了一声，扫兴了几秒，又忍不住好奇：“展开说说？”
第一个是小男孩学生2，或者说是朱丽叶，性格在众多角色中数一数二的温和。叶麒圣那天被亲吻和厦门的海风叫醒，看着青涩单纯到陌生的湿漉漉的眼睛，瞬间认出那并不是前一晚热情似火的恋人。他很快接受事实，耐心听完男孩浸满眼泪的倾诉和祈祷，并充分满足他哀伤而诚恳的请求，感觉自己提供的与其说是欢愉不如说是心理治疗。心满意足的灵魂第二天就把张泽本人还给了叶麒圣，前者听完汇报醋意大发，鉴于“别人”算起来也是他自己，勉强作罢。
停留最久的一个是Nathan。他眼神锐利，垂睫时满脸阴沉，对其他人都表现出明显的敌意，当他们和叶麒圣接触时尤甚。不过他乖乖听从叶麒圣的建议，从不出门，只在每天叶麒圣排练下班时准时打来电话，问他什么时候回家。他喜欢手铐、麻绳、皮鞭和蜡烛，耐力和胃口都远超叶麒圣想象，甚至让叶麒圣疲惫之余短暂共情了努力拒绝的Richard。他渴望被控制也享受控制，迟迟不肯交出身体的掌控权，叶麒圣逐渐担忧又不敢激怒暴徒，被他看在眼里却选择无视。直到那天他提出和叶麒圣一起出门散步，在熙熙攘攘人流中突然抬起相握的手，在叶麒圣手背上深深一吻，轻声道：“谢谢款待。”叶麒圣眼睁睁看着琥珀色眼瞳神色变幻，张泽莫名其妙地放下手，问他：“我们怎么在这儿？”
至于无助的单身父亲、妖娆的酒馆舞者、失落的商人和身患绝症的白领，他们的故事同样精彩纷呈。对面托腮听着，伸出一根食指戳戳自己的脸颊：“你老婆真有意思。”
“那你说，我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？”
叶麒圣缓慢地眨眨眼，从容笑道：“你是不是不认识我？”
Angel挑起一边眉毛，双手摁着他肩膀，抬腿跨坐在他腰上，见叶麒圣呼吸丝毫不乱，不满地轻哼，俯身凑到他耳边吐息：“对，兄弟，你谁啊？”
叶麒圣捏住他左耳垂，小心地向下拽了拽，仿佛要扯掉一张画皮：“不认识没关系，我是他男朋友。”
叶麒圣早上出门前再三叮嘱Angel有事要记得打电话，他警觉地等待一整天也没等到，下班后急匆匆赶回家，打开门看见熟悉的身影才放下心来。
Angel听到响动，从全身镜前回过头，笑道：“他的裙子真漂亮。”
张泽衣帽间里收集的裙子挂满整整一面墙，正式的旗袍、礼服裙、小洋装，闺房里的紧身衣、丝质睡袍、手系吊带，一应俱全。休息日的夜晚，他常常会选一件，嘴上说是穿给叶麒圣看，到了意乱情迷的时候，又不肯让叶麒圣整件脱掉，咬着裙摆泪眼汪汪不松口，到头来还是得让叶麒圣动手洗。Angel想必也是一样——叶麒圣心念荡开一瞬，又迅速回正，扬声道：“小心点，弄脏了他会生气的。”
“我就是他，他就是我，他怎么会生气。”Angel不以为然，在镜前扭来扭去欣赏自己。
“……上次Michael洗坏了他的裙子，他就生气了。”
“哦，”Angel停下，耸耸肩，“然后呢？”
“……我赔给他了。”
“所以他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？”Angel翻了个白眼，闪身又进了衣帽间。叶麒圣无可奈何地叹口气，在沙发上坐下，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Angel搭配好裙子、丝袜和高跟鞋，叮叮当当一阵香风冲到叶麒圣面前，兴致勃勃：“好看吗好看吗？快夸我！”
叶麒圣随意地看了一眼，突然扑哧笑出来，指着他：“耳钉……”
Angel警铃大作，捂住左耳：“不许抢，我就戴一会儿，你老婆再小气也抓不着我！”
叶麒圣边笑边把自己右耳上的耳钉摘下来递到对方眼前：“那是我的。”
Angel看着显然是一对的两只耳饰，尴尬地撇嘴：“那还给你！”
叶麒圣赶忙摇头，缩回快要碰到她指尖的手。
临到睡前，Angel哈欠连连，气氛越来越尴尬。其他角色都和叶麒圣很熟悉，有上来就投怀送抱和他滚在一起的，也有和他相敬如宾自然而然共享一张床的，但眼前这位和他互不相识，远不是能一起睡的关系。叶麒圣想了想，从储物柜里抱出一床被子，对angel点点头：“我去睡沙发。”
Angel有些意外：“这不是你……们的床吗？要睡沙发也应该是我去才对。”
“没事，”叶麒圣一挥手，“他有时候也让我睡沙发。”话音未落就发觉不对劲，来不及改口，红着耳尖硬生生愣在原地。Angel努力憋着笑说谢谢，飞快关上卧室门。
再打开门时，Angel穿着张泽常用的睡裙，一手提着裙边探出脑袋，语气淡然：“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？”
叶麒圣从沙发上起身，赤脚缓缓走到门边，两人近到呼吸可闻，鼻尖几乎要贴上鼻尖。Angel刚要吻他，他沉声问：“那你是他吗？”
Angel一时说不出话，怔怔看他。
“你爱我吗？”
Angel唇边勾起一个讥诮的笑，轻轻摇头。
叶麒圣礼貌颔首：“找错人了。晚安。”关上房门。
相安无事的日子。叶麒圣照常上班，出门前按习惯给Angel简单做饭，Angel继续在家每天开开心心试衣服挑首饰。他们几乎没有再说过话。叶麒圣在此前的经历中试过许多方法，瞒着对方和说服对方参与的情况都有，但没有任何一种真正改变了张泽回来的时间，这次他也就不再尝试，只安静等待。他似乎对爱人不在身边也无法联系的事实适应良好，这让逐渐开始焦躁不安的Angel很是惊讶。
某个凌晨，叶麒圣惊醒时发现Angel盘腿坐在客厅地板上抽烟，夹着细长女烟的手指和吐烟圈的姿势优雅得很熟悉。
“我睡不着。”Angel在他开口前抢白。“我想我男朋友了。”
“……我也很想。”叶麒圣翻身坐起，伸手去够烟盒，被Angel递了一支。
“你没有拒绝过以前那些角色。”Angel深深吸了一口，呼出烟雾时像在叹息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叶麒圣抿着嘴唇，没头没尾冒出一句：“你们都是他的一部分，对不对？”
Angel一愣，迅速反应过来：“也不全是，我们首先忠于作者。是他自己要把灵魂的一部分送给我们，让我们有机会活过来成为单独的个体。”烟头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，叶麒圣差点分不清面容，只见对方朝另一个方向郑重躬身，“所以，非常感谢他。”
叶麒圣忽然笑了。
“那你就该知道……其他的角色，拥有的他的那一部分，是和我相爱的他。你不一样，是因为你是还不认识我的他，你没有爱上我。”他目光灼灼，望着Angel似有所悟的眼睛，“他们是我的他，你不是。”
Angel随手又递给他一根烟，调侃：“你倒是分得挺清楚。那以前的他不爱你，你会不会难过？”
刚问完她就后悔了，觉得叶麒圣恐怕根本听不懂，提着一口气打算再解释解释。谁知那边沉吟片刻，没有犹豫：“不会难过，但确实会经常担心。我运气实在太好了……在所有的可能性里，实现的偏偏是他爱我的那一种。我常常想，他过去是不爱我的，他的人生和我是可以没有关系的，就像你，”他冲Angel抬眉，“你也是他，你和其他角色虽然命运不一样，但属于他的部分是一样的，你们都快乐，单纯，漂亮……不爱我又怎么样呢？恐怕会更好。”
Angel睁大了眼睛，死死盯着他，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满，或者从他话音里听出哪怕一点点纠结。
没有。他自暴自弃得很平静，似乎不被需要的痛苦很正常。他唇边甚至含着一丝悲凉的认命的微笑。
“叶麒圣，你不能这样。你对他来说很重要。”
叶麒圣微笑。
“爱对我们都很重要，他爱你，就像我爱我男人一样，我能感觉到。”
叶麒圣缓缓开口：“你知道吗，我的一个角色，是创造出你和你男人的那个剧作家，他给你们……”
“我已经知道了。所以我更希望能回到他身边，一起迎接我们的结局。”Angel斩钉截铁道，“你给我记住，我们不会让命运主宰爱，爱就是我们的命运。不要说什么爱没有用的蠢话……”
叶麒圣起身去找纸巾，抽出一张递给泣不成声的Angel，Angel突然膝行上前，猛地抱住他，是毫无感情可言的姿势，勒得他肩膀生疼。叶麒圣任由对方抱着，感到自己肩头一场温热的细雨。
风雨渐息，张泽疑惑地歪头蹭蹭叶麒圣的侧脸，声音还带着哽咽：“嗯？叶麒圣？我们刚才在干什么？”
“在玩……cosplay？”叶麒圣忍住哭腔，笑笑。
“你知道什么是cosplay吗，你还好意思说。”张泽撇嘴，看了眼自己的裙子，“之前是Angel来过了？”
“……对。”
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张泽一头扎进叶麒圣怀里，闷声问，“大晚上的怎么不在床上？”
叶麒圣干笑两声：“我以前不认识她，她也不认识我，没到那个地步。”
“啊？都认识好几天了也不行？”张泽拧着他大腿上的软肉，“你是说我……”
叶麒圣双手小心翼翼捧起他的下巴，笑容温和：“因为我爱你。”说罢珍重地亲吻起来。
